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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承缘堂

“承缘堂”坐落于浙江省上虞市百官街道江东中路319号关宝琮艺术馆。未入堂去,心早已为远看似画、近看如书的“承缘堂”堂名书法所撼。“堂名是10月17日下午,经关宝琮大师撮合,由应邀参加景德镇瓷博会的宋雨桂大师题写的。”赵洪根先生赶紧向我介绍。闻之,我不禁惊谔。“是啊,我是福承缘来呀!”看得出,赵洪根先生很是激奋,亦很是满足。

步入堂中,堂中央陈列着的由中国陶瓷艺术大师、中国工艺美术大师、鲁迅美院教授关宝琮先生作画,著名国画家、《新富春山居图》主笔宋雨桂先生题写“承缘堂珍藏”之联袂创作的瓷器作品,是那样的吸引我的眼球。

如果说,宋雨桂大师的书法已让人惊叹的话,那么,其画作似更让人以为观止。赵洪根先生收藏的两幅各8平方尺的《胜景图》和《鸣春》,就挂在墙上,当为“承缘堂”添了亮色。驻足观赏,那种视觉冲击力,诚非旁人所能体味。宋雨桂大师艺术风格最大特长就是笔墨灵动。在笔墨运动中,多以动感取胜,把泼墨、焦墨、湿墨、渍墨等法全部施展出来,以大块积染,形成多层次的流动墨块,在枯湿浓淡之间,表现出光影变幻,营造出浑厚氰氯、深邃幽冥、莽莽苍苍的多重气势之风貌。是啊,此时此刻,我似乎觉得自己正随大师一起感悟天地之间的一切幻化,去聆听天籁之音,去感受苍莽与浩瀚。有人说:“在宋雨桂大师的作品中,八大的豪放、石涛的野趣、石黯的苍润、黄宾虹的浑厚、傅抱石的潇洒、潘天寿的霸气、林凤眠的幽明,交汇在他浓重和灿烂、具象又抽象的笔墨情境之间。”信然!

这里刚刚欣赏完宋雨桂大师的画作,里间我又发现了尺幅达12.4平方米的当代工笔大师冯大中先生的工笔虎画《远瞩》。我知道,冯大中大师是国内画虎第一人。他在笔墨的特殊处理上,能够画出工写结合的毛感。他完全用一种西画的观察方法来处理,来体现造型,但又通过笔墨去完成面的表现。国内画虎者众多,但他别具匠心,把虎抒情化,让作品包涵一种画象、一种文化精神。观《远瞩》中的虎,他以淡墨为主,浅绛施色为辅,减弱了明暗对比,使虎与画面和谐统一,更令画中的虎有象征性,给人以浩气、威严相,侠义性,友善情,兽中之王的王者之象,王者之气,王者之性。

转身正要上二楼,中间楼梯的墙面上,中国著名人物画家、原中国美协副主席、黄土画派创始人、第五套人民币上毛泽东画像的作者刘文西先生创作的《巧巧》,突兀在了我的眼前。定睛而看,我倍感亲切,因为大师就是相邻的嵊州市水竹安村人,而10多年前由其堂哥、著名茶人刘祖香先生引荐,我曾有幸陪同大师参观章镇茶场,以后还承蒙厚爱向大师采访,并先后两次获大师赠画。我知道,大师依循李可染先生之法,“用最大的功力打进去,用最大勇气打出来”,以形神兼备作为自己最高的艺术目标,通过形象思维,追求“迁想妙得”的艺术效果。他将中国画的工笔重彩和水墨写意结合起来,在造型上吸取西画中素描和色彩的精华加进民间艺术中清新健康的朴素格调,巧妙地糅合成一体,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眼前这幅画于1982年的《朵朵》,画的是一位小姑娘的形象。大师笔墨重染色,运用不露笔痕的饱色表现其面部皮肤的新鲜圆润,与此同时,一勾一抹间,姑娘藏于眼角的那份天真童趣、烂漫可爱也跃然纸上,让人忍俊不禁。

“8年前,我在江西景德镇从事房地产配套工程。其时,有幸结识了中国陶瓷设计艺术大师汪洋先生。后由汪洋大师引荐,我又得以认识并与中国陶瓷艺术界的两位翘楚关宝琮大师、徐朝兴大师成为好友……”在二楼展厅里品茗时,赵洪根先生向我介绍起他的人缘、文缘、藏缘。

从一楼走到二楼,我发现除了张挂着关宝琮大师的画、徐朝兴大师的字、汪洋大师的画而外,用红木制作的多宝阁内,摆放最多的也是这三位大师的瓷器作品,从中也折射出赵洪根先生与三位大师的交谊之深。

如果说,关宝琮大师与宋雨桂大师的联手作品,已足让人心仪的话,那么,透过浙江省青瓷行业协会会长、中国知识产权文化大使的徐朝兴大师代表作之一的如意纹双耳瓶,以及第十二届“中国青年五四奖章”获得者的汪洋大师其“梅兰竹菊”四幅瓷挂件,终让我发现了陶艺术界里的另一种精致、另一番精彩。是的,他们各自沉浸在属于自己的陶瓷世界里,孜孜以求,不断创新,将出色的艺术创造融进一件又一件工艺精湛、诗意荡漾的瓷器里,也将自己的人生融进了陶瓷事业和工艺美术事业繁荣发展的历程中。与其说,我们是在收藏他们的作品,不如说,我们是在收藏他们艺术探索、精神追求的历史。

亦是因了三位大师的牵线搭桥,赵洪根先生得以收藏到存世仅3件的由国学大师季羡林题字“和谐”的陶瓷作品,并先后收藏到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刘远长、中国陶瓷艺术大师聂乐春、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孟树锋、中国陶瓷设计艺术大师关涛、陈新华的精品力作,其他省级大师如金逸荣、徐凌、汪洲、张玉东、毛丹宇等的作品,亦自收入囊中。

缘,是一种轮回,让人时来运转;缘,是一种辐射,在人与人之间交互传递。不是吗?我国著名文物鉴赏家、《清明上河图》的鉴定者杨仁恺先生一幅“三国演义开头篇”书法长卷作品,著名女画家路桂筠女士的一幅观音像作品,价值近300万元的元代银梅瓶和一对辽代银鎏金鹿纹盘,一批古定窑、耀州窑和宋、明、清瓷器,系列日本皇族军官指挥刀,等等,皆是赵洪根“承缘”收藏之物。

“这里只是我收藏的一部分,以后会陆续展出,以飨市民”,品茗犹酣时,赵洪根先生一边说一边又从藏品柜里取出了一批紫砂壶。我一看,皆是名壶。从清代孟臣制作的壶,到现当代名家顾景舟、顾绍培、韩美林、关宝琮、汪洋、孔仲起、左家奇等制作或刻画题字的壶,看着,摸着,让人羡慕不已,爱恋不止。我手捧孟臣制作的那把精妙的龙蛋壶,细细看察,但见工艺手法极其洗练,且富节奏感。其壶的流嘴,刚直挺拔;壶体光泽莹润,胎薄轻巧,线条圆转流畅,可谓精品中的上品、上品中的精品。

看这里展出的字画、瓷器、紫砂壶等藏品,一个很强烈的感觉冲撞着我,那就是它们没有断过,它们前后之间是有关联的。如果离开前人,后人不可能获得成功,不可能有这样的发展,就如“没有毕沙罗,就不可能有塞尚;没有塞尚就不可能有毕加索;没有梵高也不可能有马蒂斯”一样,一切不是凭空而来的,是传承和发展产生的一种创造,是文明的不断延续和更新。收藏和展示这些东西,其实不啻是收藏和展示文明的传承轨迹,同时亦是为了启示人们必须遵循规律,助推发展,彰显艺术在城市文明中的高贵品质。

大师们的作品,太显赫太高贵了,以至我总是不断地自问:有什么高度能超过大师们已经到达的高度?有什么深刻能参透这些大师已经达到的深刻?世间又有什么荣华,能够换回大师们曾经的风雨兼程无怨无悔?是的,他们是何其普通的群体,身上无不有时代的剪影,表情无不是时代的烙痕。可是,他们又是何其特殊的群体,无论艰难困苦,他们始终身怀绝技,从容向前,秉持着他们特有的高贵与谦卑,不虚此行,不负此生。记得当年郁达夫纪念鲁迅时说过:“没有伟大人物的民族,是世界上最可怜的生物之群;有了伟大人物而不知拥护、爱戴、崇仰的国家,是没有希望的奴隶之邦。”我想,展示大师的作品——以这样的方式向大师致敬,又何以不是“爱戴崇敬”的第一步?如果有更多的组织更多的人都能以各自的方式向“伟大的人物”致敬,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必大有希望。

崇敬古物,崇尚艺术品,乃人性中深藏的美好。而文明的传承如江河行地,源头已幽古渺远,靠说道的阵风虽能掀起些波浪,到底空乏无力,倒不如靠经实致美的物,如溪流般不断地加入嬗递,方能渐行渐宽,蔚成大河。与收藏结缘,自令赵洪根先生感慨万千。他告诉我:“如今收藏已从自己的爱好变成自己人生中必不可少的组成元素,将收藏与自己的生活紧密地编织在一起,将收藏作为自己的需求,不仅热爱,而且依赖。”我相信,在收藏世界里,赵洪根先生与藏品进行亲密接触,“因收藏而深谙历史,拥抱历史,触摸历史;因探求渊源而积淀知识,形成现代与古代的交融,物质与精神的交融,让历史变得触手可摸、触手可得”,这是何等的造化!何等的优哉游哉!

说到开设“承缘堂”的起因,赵洪根先生直言不讳:“正是关宝琮、徐朝兴、汪洋大师其作品的魅力,他们对上虞作为世界青瓷发源地的关注,以及‘恢复越窑青瓷如上虞有需要,我们一定随叫随到’的承诺,催生了‘承缘堂’的诞生。‘承缘堂’的定位是‘联接古今,拓展收藏,引进大师,恢复青瓷’。”在赵洪根先生如数家珍、娓娓道来中,我获悉他将以“承缘堂”为平台,采用会员制形式,致力于为会员提供一个良好舒适的交流环境,充分利用工艺大师的优质资源,共谋艺术品收藏市场的繁荣,从而引领和提升上虞的收藏品位,努力践行“在经营中弘扬中华文化、在传承中恢复越窑青瓷,在交流中享受博物洽闻、在鉴赏中体悟艺术魅力、在收藏中构建财富人生”的宗旨。我深为赵洪根先生的这种收藏理念和文化自觉所感动,要知道,文化是城市功能的最高价值,也是城市功能的最终价值。是的,城市不仅要满足市民在物质形态上的功能需要,更要满足市民在精神层面上的功能需求。城市对于市民而言,不只是可供居住和使用的场所,也是承载着情感记忆的精神家园;不仅是各种物质要素的容器,而且是市民文化生活的“剧场”。虽说,赵洪根先生的“承缘堂”微不足道,充其量亦只是文化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但终究是城市文化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尤其是他借“承缘堂”的载体,缘结大师,积聚资源,志在恢复越窑青瓷,为家乡擦亮“世界青瓷发源地”这张金名片的决心,让我有理由相信,“承缘堂”倾力于以文化人、以文兴业、以文塑城,与其他文化力量聚合一起,必然能够推动城市蝶变。

想起“承缘堂”开业庆典的前夜,关宝琮大师在赠予赵洪根先生的册页中有感而发,写下了这样一段耐人寻味的话:“‘承缘’很小,而斗室即流溢出浓郁的文化气息,为上虞古城增添了几分美色,令人欣慰和敬佩。‘文化立市’,并非只是一个口号而应见诸于行。行者路艰,而有识之士的支持,定会以‘星星之火’之势,引发出更为耀眼的光芒。愿‘承缘’承福,越走路子越宽。”这是一个大师对一座小小文化会所茁壮成长的厚望,又何以不是一个文化老人对城市文化繁荣发展的厚望?……

傍晚时分,走出“承缘堂”,我油然吟诵起刘禹锡的《陋室铭》:“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我想,我注定是今夜无眠了——大师的众多作品对我不啻是物质的兴奋剂,更是精神的营养液、文化的永动机。